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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账号:时辰说可别怪他(重度话痨患者,慎关!但有时候会在上面发文)

【授翻】A Different Breed ——Chapter 21

 作者:wordsarelifealways


Notes:当当当!故事终于进行到第21章了,我认为这章确实配得上21。但是我不知道是否翻出了那个味道(⊙﹏⊙)。之前答应小曼要为她庆祝一番,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恭喜小曼成功上岸 @Vera想要粗去丸  ε≡٩(๑>₃<)۶!!!未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要一起努力向前!



Summary:Isak和Even在同一天处理他们的预约会议,Even与Isak的妈妈交谈了。


Chapter 21:As long as I've got legs to stand on I'll stand by you

 

Notes:快速回顾:Isak想减少他的到校时间,因为目前的状况让他已经吃不消了,Even已经非常接近他所服用的神秘药物的真相了。

 

 

在经历了让他们头晕目眩的早晨后,第一场预约会议还算不错。会议的一开始,Isak第一年度的负责人似乎很不乐意减少他的到校时间,但是当他浏览了一遍Isak的成绩后,他的语气瞬间就变了。Even不敢确定,但他确实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人对Isak怀孕的事感到很不舒服,而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多亏了Isak的成绩和他的出席率让他有了发言权,这个人当面同意减少Isak的到校时间,但是得依照他认可的安排。如果是Even,可能会议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是Isak开始长篇大论地谈起他是如何安排他的课程的。他解释道,哪些课程的作业他可以在家里通过学校的门户网站来完成,而哪些课程他还是需要定期听老师讲解来保持他目前的成绩,Even可以看出Isak的老师被他的态度打动了。

 

Even坐在Isak旁边彻底成了一个骄傲自豪的alpha。

 

Isak实施了一项计划,他没有让老师信任他不会偷懒,而是详细解释了他新改进的时间表,让老师没有争论的余地。不是说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任何争论的余地,而是Even真的对Isak一丝不苟的态度非常自豪。

 

他只是情不自禁地考虑起他自己的会议是如何在一开始就注定是场灾难的。

 

 

***

 

 

“Baby,老实说,你真的很了不起。”Even惊叹着摇头,他和Isak正舒适地坐在服务员给他们挑选的座位上。

 

“没办法成为某些无法为自己做主的柔弱无能的omega。在我这边没有足够多的人来强加这件事。”Isak耸耸肩好像在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上去好像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他面前的菜单上而不是目前的谈话上,尽管刚才他的话把Even的心狠狠地撕了个大口子。

 

“如果你没法应对的事情我会为你挺身而出的,你知道的对吧?”Even紧皱着眉头,把手放在了Isak手里拿的菜单上,把它压平在桌子上,于是Isak可以看到他严肃的神情了。

 

“我知道。”Isak朝他微笑,抓起了Even还放在菜单上的手。“我也知道Jonas,还有他的妈妈,或许甚至是Magnus,也会站在我这边,如果我没有你如此喜爱的我身上的这种刚硬的骨气的话。Isak再次微笑起来,这次看起来更温柔了,眼神里写满了理解。

 

“有你陪着我对我来说意义非凡,Even。或许我们早几年认识我会让你替我和老师谈,但是既然如此……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习惯独立处事。这不是一个我计划打破的习惯:成为一个独立的omega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我喜欢有你在这里支持我的独立。”Isak的眼神很严肃但是实际上他脸上散发着光芒。

 

“如果在这个baby出生后你需要完成任何一件事——任何事——你知道我会去做的。否则……我也享受支持你的独立。”Even试图微笑,只是有这个打算。然后Isak牵起他们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很好。因为我有一种感觉,在这个baby出生后我会变得手忙脚乱,所以你最好时刻保持头脑清醒。”Isak和他开玩笑道,随后放开了Even的手,注意力又回到了早午餐的菜单上。

 

这一次Even让他的男朋友细读菜单,满足于在桌子下用脚和他小打小闹,让他的思绪漂浮到他们的生活在圣诞节可能会变成什么样上。也不到两个月了,但他们的未来大部分还未定。

 

Even讨厌这种感觉,但与此同时他惧怕今天会从医院得到的答案。

 

 

***

 

 

“你确定不想吃点东西吗?”Even叫服务员结账的时候Isak再次问起。

 

“我真的不饿。”他摇了摇头,试图给他男朋友一个安心的微笑,但那却更像一个痛苦的表情。上帝只知道在Isak看来是怎样的,但Even对此深表怀疑,他觉得说不定有安抚到Isak的紧张情绪。

 

“你一早上都没吃东西了。”Isak指出。“自从我醒来那一刻起我就在紧张地吃东西,我现在仍然很紧张。”

 

“我只是不喜欢压力进食。我猜测我是个压力绝食者。之后我会试着吃点东西的。”他承诺道,然后安慰地捏了捏Isak的手才抽回手把他的个人识别码放进读卡机器里。

 

“对我们俩来说我可能已经吃得足够多了。”Isak笑着说,但他看起来很无力。由于他们的预约渐进,现实随之而来,尽管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对待这件事,但起码他们是在共同应对它的。

 

他们走到电车车站的这段路,给了Isak消化肚子里食物的时间,但Even情不自禁地用那段时间把他可能将会迎接的最坏的剧情全都想了一遍。他无法撼动这该死的想法:自从他自杀未遂的那出拙劣表演后,他服用的为了“治愈”他躁郁症的药物如此残忍地成为了替他合馆的钉子,但情况是,现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值得为之活下来的人。

 

是一种Even Bech Naesheim专属的狗屎运气。

 

“我看得出来你陷在自己的想法里了。”在他们沉默地走了几分钟后Isak开口说。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我们即将面临什么,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的大脑试图在我们得到答案前填补上所有的空隙。”Even叹了口气。Isak用力地捏了捏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他们还在继续往前走。

 

“这是非常正常的。在打击来临之前试图做好准备全力以赴。”Isak总是一针见血,Even很感激他男朋友可以理解。“我知道今天早晨我很难过,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告诉我你的想法。尤其是某些你想对我闭口不谈的因为你觉得会让我哭的事。”Isak的诚挚让人一时难以接受,尤其在他感觉如此心烦意乱的时候。

 

“求你别让我在我们上电车前哭。”Even想一笑而过,但是他的双眼已经开始严重地刺痛了。“在我们到医院前我还不能崩溃。”他丝毫不会怀疑——不管怎样——他会在医院的病房里崩溃。他无法在一半崩溃的情况下到达医院了。

 

“在去医院前我们实际上还可以去某个地方休息一下。对吗?”Even惊讶地挑眉看向他的男朋友。

 

“我不记得任何有关——”

 

“昨晚我突然想起来的。”Isak打断了Even的话,“我在考虑我们可以在去参加你的预约之前去趟我妈妈的教堂。如果我们搭出租车去医院的话;我实际上已经预约好了,也没那么远。”Isak的脸色随着他说话从粉扑扑边得通红了。

 

“你妈妈的教堂?”Even重复道。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没必要这么做,我只是——总之两个地方太近了,如果你要去 ‘见’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哪里都无所谓——我还是会觉得欣慰,我只是在想这说不定就是某种非正式的介绍了——oh,my god,这样想简直太蠢了,不是吗?真的很蠢,我很抱歉——”

 

“不!不,怎么会蠢。我认为你这样考虑很贴心。”Even把Isak拉到他身旁吻了吻他下巴的转角处,用他自己冰冷的鼻尖在Isak发热的一边脸上蹭着,吸进让他安心的Isak的气味,然后把他的额头放在Isak的太阳穴上。

 

“那是某个对你和你妈妈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老实说,你想带我去让我感到非常荣幸。你确定吗?你不想让那个地方只属于你们吗?”Even一向不信教——除了对于各种信仰经文的好奇心——但他知道这种地方对人们来说有多私人。

 

“老实说,即使这个地方不能让我与妈妈联系起来,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利用它让我们获得慰藉,”Isak咕哝道,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你真的很可爱,Is,你知道吗?”Even接连不断地被他男朋友思考的深度所震惊。“我们还是要搭这趟电车吗?”以他眼睛所见,耳朵所闻的是它正向他们驶来,刺破了Isak看样子一向会把他拉进去的泡泡。

 

“嗯,我知道我们要去哪儿。”Isak说着点了点头,“我大概在昨晚3点的时候把这一切计划好了。”在他们上车的时候他承认了。谢天谢地的是爱心专座还是空缺的,Isak能够在电车再次启动之前在其中一个座位坐下,他的两只手疲惫地撑着他的肚子。

 

“那么今晚我们早点休息。”Even扑通一声在Isak旁边的座位坐下,一只手臂搭过Isak的肩膀。

 

“希望如此。”Isak把脑袋靠在Even肩膀上,Even差点就要错过他那声细微的叹息了。

 

他们都清楚今晚他们可能睡不了什么觉。

 

 

***

 

 

作为一个艺术家,Even甚至可以在他们走进去之前就欣赏起教堂的美感。他知道教堂相对较古老,但是建筑师运用哥特的建筑手法让教堂看起来更有年代感了。主要入口的两个塔楼框架还不足够将Even的注意力从教堂中央那个看起来像一个灰色圆圈的巨大虔诚的齿轮上转移过来。

 

“我有一段时间都很害怕过来。我是指,在我向我妈妈出柜之前。我会陪她一起来,但我脑子里想的只有这个地方看起来有多像火焰和硫磺石风格的那种教堂,虽然这地方也没那么糟糕吧。我会和她一起走进来,我每次都很恐惧,汗流浃背。我确信上帝随时会现身把我敲晕。”Isak摇头,柔软的笑声从他的鼻子里发出来,好像这些只是一段温柔的回忆而不是他内心深处一些黑色的伤疤。

 

“那么上帝有用正义的闪电敲晕你吗?”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Even压低了他的调笑声,不想冒犯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出教堂的那个老妇人。

 

“你会惊讶地听到答案是‘没有’。”他们沿着走道往下走的时候Isak侧过脸朝他微微一笑,这个举动就让Even的心脏猛地向前弹射出去了。

 

有一天他们会在他们的婚礼上沿着这条过道走下来吗?他们会把他们那一小帮朋友召集起来,让他们围坐在这些座位前面见证他们的誓言,从而取代他们两人都不曾拥有过的那种家庭吗?对了,Isak的教堂会举办同志婚礼吗?

 

Even绝对胜过了他自己。

 

他没有认为他不会和Isak结婚,他知道他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如果Isak要求,他们明天就能标记对方,但是计划一场婚礼——就算是最简单的那种——也不在两人目前的最优选项里。或许在Even停止服用那些疯狂又写满谎言的药片后,还有Isak不再被怀孕折腾后他们可能会考虑一下吧。

 

你知道的,在所有空闲的时间里他们只能围着一个新生儿团团转。

 

“这是我们时常坐的地方。”Isak把Even拉过来坐在他旁边。他们坐下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Even立即就看出了Isak的变化。Even早已忘记的他最时常看到的Isak紧绷的肩膀已经缓和下来了,他眉眼间的细微的褶皱也消失了,他惬意地躺在靠背上的样子就好像他躺在最舒适的垫子上一样。

 

看起来就像一个17岁的人应该有的样子,Even凝视了他几秒后猛地意识到这件事。这感觉就像,他看到Atlas把世界的重担交给了某人,几千年来他第一次站直了。

 

“我总是坐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我好像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Isak在试图说出第二句话后哽咽了,Even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Isak眼睛里快含不住的泪水。这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那种痛楚,他不想通过尝试着说“正确的”事去侮辱Isak,他甚至怀疑说这话是否正确。

 

“她会一直陪着你的。”Even很确信这一点。从Isak告诉他的,Marianne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担任着负责任的母亲的角色可以得出这个结论。被她的恶魔打败也不能带走这一点。“她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因为听到这些话,从Isak胸口传出痛苦的声音,让Even甚至认为这样说就是错的

 

“有时候我只想要最后一个拥抱。或者最后聊一聊。天呐,关于养家糊口我有太多想向她请教的了。我想和她聊生活,还有一些傻乎乎的事情,就比如她可能会喜欢的网上的那些电子游戏,还有我认为需要用很多年去处理的事情,现在我永远也没机会和她聊了。”Isak弯下腰,好像他心里的痛苦把他击碎了。此时,他的头顶危险地快要贴上他们面前的座位了;从远处看,人们说不定会认为Isak在弯下腰祈祷而不是因为悲痛。

 

“神父也总是和我说她会一直陪着我,但这不一样。她无法再次亲吻我的额头,就像小时候她吻我那样。她没办法拥抱我,让我感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她在身边起到了帮助作用。现在她只是一种感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算是过了这么几个月。”因为Isak的话Even的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然后他飞快地把眼泪擦掉了。这不是应该由他哭泣的痛苦;他的职责是帮助Isak经历他的痛苦。

 

“你专注于那种心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Even牵起Isak的两只手,他的拇指来回抚摸着Isak手背那块精致的皮肤。

 

“悲痛。如此多的悲伤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Isak痛苦的低语几乎难以察觉,但Even抓住了每个音节。“但是也有点幸福?我还是拥有某些东西。某些无法被她的疾病或病发沾染的东西,就像我们的现实生活一样。还有希望,我认为如此?希望她在某个地方再也不会痛苦了。”Isak在很长时间里第一次看向Even,把脸贴在他们面前的座椅后背上,Even丝毫没犹豫地擦掉了正沿着Isak的脸流下来的泪水。

 

“我们走过去为她点一支蜡烛怎么样?引起她的注意?我们还能稍微聊一聊。”Even提议。

 

“你不用这样做。如果只是为了我着想。”Isak摇了摇头,随后他的眼睛疲惫地闭上了。

 

“那我去和她聊的时候你在这里休息怎么样?我们走之前有想和她说的事情。”Even在Isak的太阳穴上吻了一下,品味着Isak贴过来的样子。“毕竟,我需要谢谢她生下了你!”他站起身的时候朝Isak眨了眨眼。Isak无力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再次闭上了眼睛,Even认为那是一个暗示,表明Isak自己也想拥有和妈妈聊一聊的时间。

 

他怀疑Isak有很多话要说,在他们的生活当之无疑地会被半小时后去医院里里外外地改变之前。

 

他信守诺言地走上前,内心充盈着他想传达给Isak妈妈的话。在那张小桌子周围没有任何人,虽然那儿已经点燃了几根蜡烛,但谢天谢地的是Even看过足够多的电影,他知道如何点燃纪念蜡烛。

 

不知怎的,他认为他新颖的管制打火机不适合用于教堂或者为他的岳母点上记忆蜡烛。

 

在为Marianne点燃一根蜡烛后,Even在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想让他的思绪仅仅专注于他想告诉她的事情之上,而不是其它在他大脑里杂乱无章的担忧上面。他看着蜡烛光来回闪烁,看似想帮他平复他内心的某些东西。

 

我很抱歉你没能熬过你的斗争。如果不是一场意外的话那么我很抱歉在你逃脱了黑暗之时留下了Isak。

 

因为Isak我要谢谢你。你的儿子将成为一个最了不起的人,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了,而他现在还没满17岁。他会为这个世界做出巨大的贡献,我可以感觉到。我敢肯定你也感觉到了。

 

我很抱歉你没办法见到你的孙子了。或许我们会在某天把它们带来这里见你。或许你已经在照看Isak了,他生活里的每一刻你都会陪着他。我希望如此。Isak没有准备好失去你,我认为他想要知道你在注视着他。

 

我知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也会这样做的。虽然我可能会从下往上仰望他而不是从上往下注视他。(陪在他身边,而不是远远注视他)我希望你对Isak对伴侣的选择还算满意。如果你不满意也没什么办法,但是你对Isak来说很重要,如果你赞同的话这样会对我意义重大。我想做的一切就是给Isak尽可能最好的生活。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他值得。不是那种能用钱买到的,而是一个能给他安全感舒适的家,让他拥有你过去常常给他的那些好的感觉。

 

我不是在试图取代你。我不想成为Isak的妈妈。我想做他的伴侣:在我的余生里或者只要他会忍受我的无可救药。很抱歉,如果你不喜欢咒骂的话。我想成为那个可以替他分担肩上重担的人。见鬼,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整个担子都接过来。我想去爱Isak,保护他,和他一起养育家庭,让我们的生活紧紧地绑在一起,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解开这份羁绊。

 

我认为他是我的一部分。我一向知道我的生活里错过了某些东西,我之前猜测是我的父母或者我的头脑。但其实是Isak。一直都是Isak。我之前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但是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就是你的儿子。

 

与他相遇改变了——以及拯救了——我的生活。如果他明天离开我了,我可能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我不敢确确实实地说我还会爱他,但是我对这一切都不后悔。我不想撤销这一切。与Isak相遇,我试图通过他的眼睛看世界,就好像他由里而外地改变了我的根本。Isak还是那个Isak,他让我变得更好了,让我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我希望你现在很安详。Marianne Valtersen。我希望你就像我一样为Isak自豪。我认为我们会在生活中相处融洽,我们都在“我全心全意地爱Isak Valtersen”的队列当中。我希望你能在我没办法照看Isak的时候照看他。

 

我希望你能给他带来安慰,在我不能的时候。

 

我真的很希望你知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就算你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听到这里,这样就不仅仅是某些送往天堂的语音信箱了。

 

到现在得说再见了,我想。

 

Even无法描述,他站起来把目光从Marianne的光辉上移开时内心的感受。这种感觉很庞大,但极度的私人。

 

“Ev,我们得走了。”Isak在过道与他相遇了,看上去比他离开前平静多了,也更有精神了。“出租车在外面。”Isak朝Even伸出手,Even把他们的手指牵在一起就好像他们一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会追随你到任何地方,Isak Valtersen 。”Even喃喃道。Isak的眼睛稍微睁大了点,但是他没有作其他反应。

 

“至于现在呢,我们只会去医院。”Isak微笑着说,但他眼睛里的焦虑难以隐藏。

 

尤其当Even确定他看起来就和自己一样害怕的时候。

 

 

***

 

 

他们在剩下的几分钟里走到了正确的楼层,但是在残酷命运的拧转中,等待着他们的医生已经时刻准备好了,而不是像Even之前遇到的几乎每个医生那样迟到。

 

“Hi,Even。我是Allison,Hansen医生把你的文件和药物样品都寄给我了。”

 

“所以你不是一个医生,而是一个药理学家?”Isak打断了他。某些人——Even向上帝祈祷Allison不是——可能认为Isak很无礼的那个,Isak看起来只是发自内心地好奇。

 

“正是如此。我分析了样本。Hansen医生让我自己和你们谈,她好像在这一点上有些无能为力。你一定就是Even的伴侣了?”Allision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是的,我是Isak。”Isak确认道。Allision的注意力又回到Even的身上。“我无法想象这整件事给你们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对你们俩个都是——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们这件事还没结束。你们想听听药物分解后的结果吗,或者你们只是想要知道行动计划?”Even认为她很贴心,给他机会让他避过得知他妈妈到底用什么毒害他,但他内心深处知道,如果他没有知晓答案的话,这件事会一直困扰他。

 

“我想知晓一切。”Even紧紧地握住Isak的手,想要在他内心找到更多的力量,让他来面对即将来临的打击。Isak也和他一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他们一起面临着这破碎之球。

 

“看样子他们将强烈的抗抑郁药剂与情绪稳定剂合并了,由于他们想要尝试将两者结合起来,所以几乎抵消了作用,没有理由说明这个拼凑的药物会起作用,更不用说帮你了,当然也是不道德——或者违法的——由于他们想这样篡改。”Alliison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很抱歉,他们给了你错误的希望,让你认为这个病是可以治愈的,Even。”

 

“所以基本上来说,这些药永远也不会起作用?”Even是这样理解的,他往自己左边飞快地一瞥发现,Isak看样子也在和他思考相同的事。

 

“不太可能,是的。没有妥善处理药物治疗。”Allison朝他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这个举动只是成功地让他的皮肤皱起来。他不顾一切地相信他的父母,他们说找到了一个可以帮他治好病的良方,即使他知道听起来好的不像真的。

 

“没有科学依据的策划药。”Isak断然地说。

 

“本质上说是这样。”Allison赞同道。

 

“计划着把我变成一个该死的僵尸。”Even咕哝道,他的指甲十分用力地陷进他的手心里,深到让他确信他的后半生都会一直带着这个印记了。

 

“在我们谈论你的行动计划之前你们想留点时间来整理思绪吗?”Allison在他们之间看了看然后提议。如果你问Even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没办法去猜测,所以老天爷知道Isak的样子。

 

“请务必。”Isak第一个回答,他把一只手放在Even紧握的拳头上的时候几乎让Even把他吓得半死。这需要有意识的努力,Even尝试着在Isak的触碰下放松。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医生离开,Isak就猛地坐在他膝盖上两只手握住了他的脸。他怀孕8个月的男朋友结实的重量猛地落在他膝盖上足够让Even的注意力回到现实。

 

“你在想什么,Ev?”Isak提问的那一刻Even正好与他的眼神相汇了。

 

“你不用非得留下。”Isak脸上出现的受伤的表情比Even原本预料的更为厉害。

 

“为什么我要离开?”Isak很困惑。“因为我要在接下来度过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的多久的排毒期,都是因为这个愚蠢的药物永远也不会他妈的起作用。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都会涉及到更换我的药物,实际上必然会引起我一次病发!”Even感觉他要爆炸了。

 

Even朝他大喊大叫的时候Isak连眼睛都没怎么眨,即使愧疚立马击中Even像一个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你不是我应该吼叫的对象。”Even的眼睛尴尬地湿润了,但Isak只是简单地拂去了他的眼泪。

 

“我知道。”Isak悲伤地朝他笑笑。“我只是这里除了你以外唯一的人。”

 

“对不起。”Even喉咙里的肿块就像一个该死的由罪恶组成的西柚。

 

“我知道。”Isak向他承诺,慢慢地抚摸着Even的脸。

 

“但我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你不用留在即将发生的糟糕剧情的周围。”Even靠坐在椅背上看向了别处,不想看到Isak决定减少他损失的那一刻。“你没有签署要处理躁郁症发作和不确定的药物治疗的合约,尤其不是在你怀孕的时候。你可以保留公寓,我会找一间爱彼迎旅馆直到我找到一个新住处。如果……如果你想在我把一切事情搞清楚后还想和我联系的话,这样我会很开心,但是如果你想让你的baby尽可能远离这场混乱的话,我也可以理解。那么……只是……谢谢你,我想,帮助我获得了自由。”Even让他的眼睛聚焦在他们旁边的墙上,直到暴怒的omega的气味迫使他抬头看向Isak的脸。

 

他不确定他是否见过某个人如此面色阴沉过。

 

“你认为我会让你在某个糟糕的旅馆独自应对这一切??我整个一生都和某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住在一起,Even,我见过情况会有多糟。我见到了他们在我妈妈从房顶上跳下来后,把她从我们房子外面的水泥地上剥下来的场面,但你认为我没法在你适应一个新体制的时候应付几次发作?”

 

对于这些事实Even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你会对某个对验尸官指认他妈妈尸体的人说什么,他们甚至还没完成学业。他非常庆幸Isak不知道他在教堂的时候对Marianne说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周会变得异常艰难,但是你认为我们这段关系的哪一部分是容易的?”Isak质疑道,他的眼神迫使Even不容争辩。

 

“我不想在你怀孕的时候让你承担这件事,Isak,对你或是这个baby来说都不公平。”为什么Isak偏要阻碍Even帮他走出这场闹剧呢?

 

“这个baby?你是说我的而不是我们的?”如果Isak之前有什么生气的时候,那么相比现在他脸上的表情都不算什么了。“很明显现在它成了我自己的baby了,那么我说我们要留下。”

 

“Isak,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想帮忙但是事情不会有趣的。处境会变得混乱不堪,我可能甚至不想寻求帮助,这不是你和孩子应该待的地方。如果因为我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留下的原因。”Isak猛地一下把他打断了,Even从他的宣判中惊醒。

 

“如果我离开,当我得知你在经历一段艰难的时期,而且没办法给你提供帮助的话,这种压力完全会把我搞疯的。让我帮你吧,Ev,我只要求这个,如果我们曾经拥有的——现在拥有的对你我来说同样重要,那你就别再把我推开,让我帮你找到自我。”

 

“但是你的成绩——”

 

“完全不会受影响。”Isak沉着地应对他。“过去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还记得吗?”

 

最后的结果一向很好,不是吗?

 

在Even脑子里形成完美的想法之前他就感觉很痛苦了。Isak的妈妈自杀不是她的错。像某些保姆那样全天上下伺候他不是Isak的工作,而现在Even拼命地把这个工作强加给他。

 

“我不想伤害你,或是吓到你。”Even小声说着,他的目光垂落在地板上。

 

那就是Even不想让Isak和他身陷囹圄的根本原因,真的。Even可以深刻地记起在他更早期的某些更为汹涌的病发中他有多害怕自己的疯狂。这股狂躁让他感觉如此美妙,但与此同时又很可怕,因为他大脑神经里那极小的裂缝知道有什么事不对劲了,即使他感觉他可以在上帝的绿色花园为所欲为,最后大有作为。一切只是为了匆忙行事,戏剧化的东西,纯粹的惊悚,那是Isak在他妊娠期的末尾最最不需要经历的。

 

还有低潮期。沉重,痛苦的抑郁情绪让他像一个毛虫脱下的外壳一样卧床不起,事实上蝴蝶已经飞走好远了。他要怎么期待任何人应付这些糟糕的日子?他的身体不再有任何反应,或许已经化为一具躯壳了。

 

Even实际上不想去思考,倘若他再次尝试自杀会发生什么。他不想让那种感觉重新回来,永远也不,尤其是他们的baby很快就要出生了。他想把持住。

 

他想与他不知道怎的在生活中制造的困难斗争,他和Isak斗争的生活,他们从创伤和恐惧中走出来,跌跌撞撞地度过了几个月的研讨会学习,尴尬地尝试调情,受困于Isak选择做他的broodmare的时候。

 

或许让Isak参与他的斗争是关键。Even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谁真正为他斗争过,为了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在真正意义上更好,不仅仅是为自己内心的灾难更麻木了。

 

“我一直很害怕,Even。我每一天都很害怕。我怕你改变主意不想要这个baby了,你不想在完成学业后当一个父亲了。过去我时常因为我妈妈担惊受怕,有几次我离开了,因为我真的认为她会有危险。但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吓坏了。我要怎么在她身上犯了那种错误后又让你一个人独自遭受那种痛苦?”

 

“确保我不会自杀不是你的工作!”Even言辞激烈地否定了他,但Isak没有畏缩。

 

“我知道,我的职责是提醒你,让你别忘了你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斗争的。不是在事情变得艰难的时候离开,只希望情况会最乐观。这是我的位置——作为那个爱你的人——帮助你找回自我,如果你迷失其中的话。”Isak把额头贴在Even的额头上,Even可以感觉到从Isak身上散发出的疲惫。

 

“和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迷失自我。但是这是片未知的水域。”Even哽咽了,希望他能压制住所有在他胸口翻腾的恐惧。

 

“那就让我帮你绘制蓝图。”Isak简单地说着,他的鼻子温柔地蹭着Even的。

 

“好吧。”Even耳语道,搜寻Isak的眼睛,想寻觅到任何他可能想要掩藏的恐惧,或是怀疑的踪迹。

 

凝视着他的只有一双漂亮的,饱含希望的绿色眼眸。

 

这是他深爱的那个男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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